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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去問過去多難堪
只在意彼此的溫暖
雖然不習慣 你對我的愛
總是笨笨的關懷 我卻明白
──藍又時《天亮說晚安》
01 相擁而眠
棉被中的他聽到玄關大門開鎖的聲音,即便對方的一舉一動已經盡量放輕,但在夜深人靜的凌晨一點鐘,不論多小的聲音卻還是很突兀地在寂靜中被擴音。
喀,是大門的門鎖被重新扣上;叩砰,是一片黑暗裡要將脫下的鞋放進鞋櫃時不小心讓其掉落地面;沙沙,是那人怕吵醒自己所以用滑步方式渡過木質的走廊;啪,最後則是浴室電燈被打開。
不久傳出蓮蓬頭的水聲,鼻息間似乎還可以聞到混著熱水溫度的淡淡沐浴乳香。但他卻皺起了眉頭,因為方才對方進浴室前他似乎沒有聽到寢室衣櫃被打開的聲響,這意味著那人再度忘記拿換洗衣物了。
睜開沉重的眼皮,他有些抗拒地緩緩爬出被窩,然後在黑暗中按著記憶裡傢俱的位置摸索,接著準確地從衣櫃裡翻出一套乾淨的衣物,最後佇立在浴室前等待冒失的人洗完澡。
一分鐘過去。
「啊!」
算準對方的洗澡時間,在水龍頭被關上後的幾秒,他毫不意外聽到了輕呼聲,「豆芽菜你敢再給我光溜溜的跑出來,我保證讓你隔天上不了班。」看著從門邊探出頭、原本打算就這樣不著任何衣物出來拿衣服的人驚訝地看著守在門前、早就準備好一套睡衣褲的他。
「我、我怕吵到你睡覺嘛!」手中的衣物被直接奪走,那人癟了癟嘴,「而且我哪有全身光溜溜,我有用毛巾綁在腰部這邊!」
明顯畏縮了一下卻又理直氣壯地頂撞回來,他看到對方臉上帶著絕不是代表害羞含意的紅暈,「真怕吵醒我就不會大半夜下班後還應那隻死兔子的約去喝酒。」要不是考慮到這禮拜是期中考週、需要保存體力和養足精神,他實在很想現在就把對方抓起來狠打一頓屁股。
「又不是常常,而且我這個月才第一次去喝酒!」即便隔著塑膠門板、中間還夾雜著吹風機的嘈雜聲,但還有精神跟自己回嘴的那人看來真的只是稍微小酌,「下班總是要讓我休息一下吧,一個月就那幾天放假,其他天都是起床、出門上班、下班回家然後睡覺,我都快悶死了……」
就紀錄上來說,那人的夜生活行為在搬來與自己同住後確實是收斂很多,但理智知道,他感性上還是無法完全接受。
「你明天還有班不是嗎?」不想為此再度吵架,他強迫自己先轉移了話題,「快睡。」把穿好睡衣、盥洗完畢的那人整隻打包丟到床上,接著用棉被把彼此蓋個緊密,整個動作一氣呵成。
「我明明是大人了,為什麼還要被你這種小屁孩教訓……」看著靠在自己胸膛、不過比他早一步出社會工作就自詡比自己成熟的同年齡戀人,他知道這樣鬥嘴下去只會沒完沒了,所以環抱對方的另一隻手向下狠捏了下臀部上的嫩肉。
「很痛耶!臭神田!」
「再不睡覺還會有更痛的處罰等著你。」即便昏暗的室內沒有任何光亮,他還是能想像的到對方唇瓣不滿地噘起,而因疼痛而泌出淚水的雙目正惡狠狠地瞪著自己……雖然這樣的報復舉動有點惡劣和幼稚,但他真心覺得自己的心情轉好許多。
「哼,晚安。」
指頭按摩般揉了揉對方的頭頂,除了安撫外也確認髮絲上的水氣都已經被吹乾,「晚安。」聽聞懷中的人發出像貓兒般的呼嚕聲,他這次終於安心地閉上眼。
晚安,然後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