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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離 開 的 時 間 ]
他與對方是同期進入事務所的。在職場工作上,相較於他的沉默寡言,那人似乎總有說不完的話題。
「你這該死的豆芽菜!可以不要在給屍體化妝時一直碎碎念嗎!」剛完成縫線作業的他忍住將手中的剪刀扔向對方。
「不要叫我豆芽菜也不要叫人家屍體啦,大家都是有名有姓的……而且我才沒有碎碎念!我是在跟這位小姐聊天,問她喜歡這樣的妝容嗎?笨蛋神田……」
處於同一個工作室,儘管對於那人總喜歡在作業時跟屍體單方面講話這點感到很煩躁,但他不得不讚嘆對方的手藝……明明是相同的化妝用品,那人卻總是能幫亡者化出最適合的妝容。
不同於他千篇一律的基本修飾,對方彷彿是真的能與逝去之人對話,總能將那已無生氣的臉孔再次賦予生命般,讓人產生手術台上的人只是睡著的錯覺,「大功告成!」而且每當他看到對方的笑容時,總覺得自己也被鼓舞了……彷彿這個世界並沒有他想像那般盡是些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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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會選擇這份工作,只是單純對於一般職場生活產生厭倦。在他的認知裡,屍體不會講話來煩他也不會向他背後捅刀……那些是活人的工作。
但那人卻總是一再打破自己對事物的容忍底線。
『神田,我們要不要來比賽誰活得久?輸的那人就幫對方辦葬禮。』
他猜自己當下沒有拿線去縫了對方的嘴,一定是因為當天中午事務所提供的午餐是他最喜歡的蕎麥麵,所以血糖稍微升高的他心情還算不錯。
「豆芽菜,我記得我說過我一定會找手藝最差的那一個來處理你的遺體……」看著手術台上已經沉默的人,他拿著器具的手有些顫抖。
『我們是好朋友不是嗎?幹嘛這麼刻薄!』
「誰跟你是朋友……」用唇筆化在他吻過不下數次的嘴上,他彷彿能感覺到那人的嘴角似乎微微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