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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那麼……MC,請待在那裡不要移動。」結束致詞的他關閉麥克風後走下舞台,頂著眾人的目光,儘管步伐略嫌倉促、顯得急躁,但此時的他再無壓抑自己心中戀慕的自制。
在派對正式舉辦前,透過通訊設備傳來的女孩聲音就已讓他在腦中描繪了無數次對方面容,他總是不斷想像她可能的身影來度過完全墜入夢境前的短暫渾沌——喜歡哪種風味的料理?有著什麼樣的嗜好和可愛怪癖?微笑時面頰是否有酒窩?環繞周身的香氣是哪一牌的沐浴精——最後卻總被心底尚未痊癒的舊疾渲染上金色的薄影。
「妳一切平安,我好高興。」眼前的女孩身著珊瑚紅的露背長洋裝、腳踩同色系的綁帶平底鞋,而髮梢帶點自然捲的棕長髮披瀉在裸背上,於旁分的過眉瀏海下是一雙眼角些許泛紅的瞳眸。
「別哭,我沒事的。」抬手輕輕抹過眨出的淚光,他望著近距離下的女孩,發現原本層疊在腦中的紛亂意象瞬間消失無蹤,唯一畫面就是此刻目光所觸及的一切,「我真的好想見妳……」
在腦袋反應過來前,身體先有了動作,他將自己的唇附上柔軟的瓣。
周圍瞬間傳來其他成員或輕重的呼聲,可他已無閒暇去分心關注。親密不過幾秒的短暫,他似乎觸動到女孩體內與自己類同的脈動頻率,恍若拘束在他們肉身的靈魂終於相認。
「我愛妳……」輕顫的指尖撫著思慕者的雙頰,不捨分離的他保持曲身的姿勢讓兩人的額角相抵、鼻尖碰觸。只怕睜開眼後成真的美夢就要迎來終局,他持續闔目、沉浸在吐息交纏的甜美中,「我好愛、好愛妳。」
「我也是,流星。」呢喃,細微到僅彼此可聽聞的音量傳入耳中,瞬間點點溫熱燙了他的手心。睜目,他看到女孩微笑的同時也哭泣著,而柔軟的小手貼上他的手背,像是要給予自己勇氣般輕握住他的長指。
「我也愛你。」
他感覺到自己原本凝結的時間終於再次流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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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是久違的派對,但他卻被眾人宣判不得全程參與。直至與女孩的第一支舞結束,Zen與707彷彿計畫好般一人拽住他一邊的臂膀,絲毫不給他拒絕的權力,將他硬生拖上主旻的車後就往醫院邁進。
「我本來想跟MC一起享受派對到最後的。」好不容易熬過一連串檢查,疲憊的他幾乎沾床就睡,再次醒來時已是派對結束後的第二天中午。面對同樣留守醫院的一室成員,躺臥在床的他有些賭氣地以棉被包裹住全身、作蓑衣蟲樣。
「這是你傳假訊息謊騙大家的懲罰。」得知對方的狀況暫且穩定,Zen鬆一口氣外也不禁感慨,「明明我長得如此俊美,怎麼就是流星比我早脫單呢?」
「以粉絲的立場,因為不確定他人心思是否周全……我認為在你目前事業起飛時貿然與人交往,可能會對你努力多年的演藝生涯造成無法挽回的傷害。」講話的同時也沒停下手邊工作,他聽到濟希使用筆電的打字聲。
咖噹——門的把手被人按下。
「姜秘書,雖然我有請專人照顧伊莉莎白,但距離昨天派對結束到現在,除了中途回家盥洗,我已經二十個小時以上沒觸摸到牠潔白的毛了。」穿著一般外出服的主旻抬手看了看錶,「而且今天下午三點有個會議,妳我都必須回公司。我現在要返家換衣服,需要金司機順帶載妳一程嗎?」
「這是開工的意思嗎?」闔上筆電,濟希腦中開始規劃下午的工作流程,「韓理事,流星的檢查報告預計傍晚過後出爐,我想晚餐前再回到醫院應該趕得上聽醫生的說明。」
「那我也該走啦,明天中午有個排練,我現在想回家對劇本。」
咖噹——隨著向外移動的腳步聲,他聽到門把卡榫重新扣上的聲音。
空間回歸寧靜的瞬間,悶壞的他終於將頭探出棉被大口呼吸。他看到床頭旁放著一箱蜂蜜奶油洋芋片,除了昨夜就被主旻勸走的V外,那是接到工作電話後先離開的707留下的。對方似乎覺得虧欠自己,還待在病房時一反平常說話方式,正經到讓人感到異常。
伸手摸過左眼的繃帶,他的心底卻覺得平靜,「MC,妳會以我為榮嗎?」他沒有天真到以為潛入壞人陣營時會像電影情節裡的特務一樣順利,也並非試圖展現英雄主義、逞一時拉風。他只是希望在自己的能力範圍內,能為珍愛的人多做些什麼、不再留下遺憾。
「當然,我的騎士。」
「MC!」自派對上分離後,他不得不承認醒來時沒在人群裡看到對方的身影、他有些失望,「真的是妳嗎?還是我還在作夢?我完全沒聽到開門聲,你怎麼進來的?」
「是主旻幫我開的門,只是我進來後其他人就走了。」
他原本還在奇怪病房內有一搭沒一搭對話的人怎麼全走得這麼突然,想必是透過房門上的玻璃看到來者、決定給他們一點私人空間。但因為方才的自己還窩在棉被裡鬧彆扭,所以故意不告訴他女孩來了。
「我回家煮了點東西,你願意嘗嘗看嗎?」拉過椅子坐在床榻旁,他看到對方從手提袋裡取出保溫罐,接著從中把熱湯倒在準備好的碗上。
「啊……妳剛剛都看到了嗎?」坐起身的他開心接過湯品,碗就口瞬間他想起方才人全離去後,胡思亂想的自己似乎在病床上像條彈塗魚打滾……回憶到那一吻的片段時還傻呼呼地笑出來。
「很可愛喔。」故意偏頭想了一下,對方笑著這麼說。他發誓,那一瞬間的女孩就像隻成功偷吃到魚的貓、眼神帶著一閃即過的狡詰。
「只有可愛?難道我一點都不帥嗎?」
「是、是,流星騎士最帥了,但湯再不喝就要冷囉。」
直到很久以後他才知道,女孩當天之所以這麼晚來,除了身為籌辦人的派對收尾工作外,她諮詢了醫師、上網做功課以及撥電話給老家的母親,只為收集任何有助復原傷勢和保護眼睛的食材資訊。
連續三個月、每天一次的調養補湯,除了好喝和真材實料外,也將其附含的充足營養顯現到他身上,「親愛的,我真的覺得我好很多了……」看著體重機上跳動的數字,目前的他也只能安慰自己這是甜蜜的負擔。